来源:来自网络 2009-11-03 15:12:27
(十六)
旺仔俱乐部既不位于灯红酒绿的闹市,也不处在宁静祥和的社区,而是在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这里曾经是一个废品收购站,大大的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回收的废旧物品。后来收购站关闭了,围墙也拆掉了,周围建起了横七竖八地棚户区,住的大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由于没有统一的管理和规划,这里很快就垃圾成山、污水遍地,而且犯罪率极高。前任市长曾将治理此地列入日程,但由于政治斗争不幸被调到大西北去施展自己的治理才华了,而继任者熊市长对于前任的所有计划通通否定,因此,这里也就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住在这里的人屡次上访,但得到的答复始终是等待。只要攒了点钱的都搬离了这里,致使人越来越少,而狗却越来越多,经过几次大规模火并后,阿仔成为了这里的狗王,并成立了自己的帮会——旺仔俱乐部。
说起来阿仔和阿灰几乎同时从乡下来到平安街,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境遇。阿灰虽然清贫,但还算有主人有工作,至少名声上过得去,而阿仔无依无靠,整日流浪,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人类社会里肯定吃不开,终于因一次偷猪肉的行为被人打折了一条腿,幸好阿贝和它的主人从一旁经过,救了阿仔一命。此后,阿仔很少再到平安街。它没有狼的凶残,但却有狼的领袖才能和团队精神。不到半年时间,它就将棚户区附近的领地占为己有,没有饭吃的流浪狗都投靠它混饭吃,外来的狗都来找它寻求庇护,而城里的狗则来这里娱乐消遣。如今,阿仔已经是一呼百应,旺仔俱乐部更是威震八方。
从阿洋家出来后,阿贝、阿点、阿洋和阿猪四个就直奔旺仔俱乐部而来,十点之后正是俱乐部最热闹的时候。
“阿仔长的什么样?是不是像巴斯克维尔的猎犬?”阿洋问。
“故事听多了吧,长的很普通,还不如你恐怖呢。”阿贝说。
“怎么还没到?”阿猪快要跑不动了。
“加把劲,穿过这条小巷就是了。”阿贝说。
“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是怎么知道的?”阿点问阿贝。
“不告诉你。”阿贝保密道。
“哎呦,是不是来这泡过妞?”阿点色迷迷地笑道。
“阿飞带我来过,我只是想感受一下气氛,体验生活,什么都没干,我是有原则的。”阿贝神气道。
“什么是原则?”阿洋问。
“原则嘛,就是一根骨头,自己主人给的就吃掉它,要是别人给的就不要吃。”阿贝解释道。
“我还是不明白。”阿洋呆呆地问。
“这么直白你还不明白?洋人那么聪明,洋犬怎么这么笨呢?自己回去慢慢体会吧。”
借助远处高层建筑物照出的昏暗灯光,它们穿过了这条阴冷肮脏的小巷,黑暗中的旺仔俱乐部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堆放着成山的垃圾,上面有数不清的狗在寻觅夜宵或是追逐打闹。旁边那间废弃的小屋和一辆只剩下一堆锈迹斑斑的骨架的老解放卡车则是俱乐部的娱乐场所,屋里整夜歌舞升平,野狼嚎派歌手沙哑的歌声响彻夜空,卡车上比较浪漫,时不时有几条狗在上面调情。
“怎么才能找到阿仔呢?”阿贝问。
“分头打听一下吧。”阿点说。
“那不是阿飞吗?”阿洋看着那条跳上卡车的狗说。
“在哪?”阿贝问。
“刚跳上卡车。”阿洋指着卡车说。
“这家伙,整天来泡妞。”阿贝说。
“让它帮我们找阿仔就是了,估计它们应该很熟。”阿点突然想到。
“好主意。”阿贝它们朝着卡车走去。
“站住!”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它们身后传来。
它们驻足回望,是两条高大威猛、长相穿戴一模一样的彪形大狗。
“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其中一个大狗说。
“我们是来找——”阿点赶忙打断了阿贝的话。
“我们是来找乐子的,第一次来不免有些紧张,请问两位大哥这里都有什么好玩的?”阿点嬉皮笑脸说。
“它们是第一次?哈哈——”两条大狗相视一笑、击掌相庆。
它们四个莫名其妙地望着它们俩,一头雾水。
“我们是孪生兄弟,我叫阿龙,它叫阿虎,我们就是传说中的龙兄虎弟。”阿龙拍着胸脯说。
“你们好,我叫阿贝,这是阿点,这是阿洋,这是阿猪。”阿贝一一介绍。
“欢迎你们的到来,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小弟了。”阿龙神气道。
“什么?我们只想来看看,没准备入伙。”阿贝说。
“没说要你们入伙,只要成为俱乐部的会员就可以了。”阿龙说。
“俱乐部现在是会员制管理,以后其它狗问你们是谁的小弟,就说是‘龙兄虎弟’罩着的就可以了。”阿虎说。
“我们需要交保护费吗?”阿点问。
“不用交钱,阿仔严禁我们乱收费,大家是感情投资。”阿虎说。
“成为会员有什么优惠?是不是吃东西便宜?”阿猪问。
“吃喝玩乐都能便宜,干么像人类那样,什么都要提钱。”阿虎说。
“那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呢?”阿点纳闷道。
“实话告诉你们吧,明天俱乐部要进行各部门领导的竞选,每个会员都有选举权,我和阿扁竞争保卫科科长,目前我们的拥护者数量相当,只要你们站到我这边来,我一定会胜利,到时候亏待不了兄弟们。”阿龙在为自己拉选票。
“你们俱乐部还有什么部门?”阿点问。
“还有餐饮部、财务部、文体部、宣传部、外交部——”阿虎逐一介绍。
“我靠!还有外交部?”阿猪道。
“当然了,一般情况下仔哥亲自挂帅外交部,跟外边打交道最不容易。”阿虎说。
“听说这次选举后,外交部将交给你们城里头一个叫阿飞的来管。”阿龙说。
“阿飞?我哥们儿。它怎么能当你们的外交部长呢?”阿贝说。
“它的主人是平安街有名的兽医,因为像我们这些没有户口的狗是没法看病的,所以仔哥想通过它为我们寻求求医的办法。”阿龙说。
“仔哥真好。”阿洋默默地嘀咕道。
“怪不得阿飞乐不思蜀呢。”阿贝心想。
“你们餐饮部有候选犬吗?”阿猪问。
“餐饮部是我们这里最吃香的部门,几个候选犬打过好几回了,个个身手不错,好像它们是竞争保卫科的。”阿虎说。
阿猪一脸无奈。
“宣传部很适合我,我就是搞文字的。”阿贝自信道。
“我们都不识字,宣传部长也不需要识字,再说我们这的通讯基本靠喊,所以谁的嗓门大谁就是宣传部长。”阿龙说。
“你们的管理很完善啊,跟人类社会差不多了。”阿点敬佩道。
“人类社会?区别大了,我们的领导很少,并且身先士卒,关键是没有腐败。”阿龙说。
“难怪你们群体越来越大,生活越来越好啊。”阿点说。
“现在都是一家犬了,没有‘你们’,只有‘咱们’。”阿龙说。
“阿龙哥一向很关照自己的小弟,所以明天的选举一定要支持它。”阿虎说。
“这好办,不过你们要先帮我们一个忙。”阿贝说。
“说吧,只要我们龙兄虎弟做得到。”阿龙说。
“我们想见阿仔哥,有件重要的事。”阿贝说。
“什么重要事要惊动仔哥?”阿虎问。
“我们希望当面对说它。”阿贝说。
“是不是不相信我们?”阿龙有些生气。
“不是,这件事必须要请仔哥出面,请恕小弟不敬。”阿贝说。
“不过仔哥正在出席欢送会,估计现在没时间理会你们。”阿龙说。
“欢送会?”阿洋问。
“两个月前,我们与一群野狗火拼了一架,死了很多兄弟,它们的老婆无法养活那么多刚出世的孩子,于是仔哥就帮忙照顾它们,还培养它们如何听人的话。明天一早它们就会跟着阿飞去平安街,寻找领养它们的人,里面正举行欢送它们的晚会。”阿龙说。
“为什么要送给人?”阿贝问。
“这个你应该能理解,跟着人会有好日子过。”阿龙说。
“如果这样,你们不就没有后备军了吗?”阿点又问。
“我们一开始也反对,但是仔哥不愿看到它们再像自己的父辈那样死在战场上,而是能找到一户好人家,毕竟在人的家庭里,它们是安全的。”阿龙说。
此时,阿贝、阿点、阿洋和阿猪都沉默了,它们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只是不知它们在沉默后放弃,还是在沉默后爆发。
(十七)
“我要见阿仔,就现在!”阿贝突然打破沉默。
对于阿贝的反常表现,大家都很惊讶,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它。
“看什么!我要见阿仔!”阿贝把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
此时的俱乐部变得一片寂静,所有的狗都朝阿贝这边聚集。不一会儿,接到报信的阿仔从屋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身后尾随了一群个头很大的狗。
“是谁要见我?”阿仔面无表情、语气低沉地说。
“呃——是我。”阿贝有点紧张。
“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阿仔不慌不忙地问。
“当然是重要的事,怎么说呢,”阿贝不知从何说起,“不好意思,我想先捋捋头绪。”
“你是谁的小弟?”阿仔问。
“我是阿龙哥的小弟。”阿贝靠在阿龙身边。
阿仔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阿龙一眼,然后又回到了屋里。围过来的狗也都各自散开了。
“你可把我害惨了。”阿龙抱怨道。
“怎么了?”阿贝问。
“阿仔哥很生气。”阿虎说。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它说,可是一紧张不知怎么开口了。”阿贝说。
“我一开始就说,有什么重要事告诉我,我帮你们想办法,这下可好,不但没解决问题,连我都没脸见仔哥了,明天的选举输定了。”阿龙很郁闷。
它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阿龙哥消消气,我们来的目的就是找阿仔的,也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和阿仔商量,而且阿贝曾经救过它的命。”阿点打破僵局说。
“听仔哥说是一个人救过它一命。”阿虎说。
“那个人就是阿贝的主人——不,小主人。当时它也在场,是不是阿贝?”阿点说。
“我知道该怎么说了!”阿贝的话又一次让大家倍感惊讶,它径直走向小屋,不顾它们的劝阻。
“阿仔,我想和你谈谈!”阿贝推门而入。
“又是你,没看到仔哥正忙着吗?快把它轰出去!”站在阿仔旁边的狗说。
阿龙阿虎和阿洋阿点阿猪它们也跑了过来。
“不用轰,我自己会走,不过要先听我把话说完。”阿贝坚定地说。
“我靠,你小子想挨揍是吧,阿龙——”那个狗刚要让阿龙带阿贝出去,阿仔终于说话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如果是成心捣乱,那我是不会给你留情面的。”
此时,屋外面也聚集了很多狗,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阿贝身上。
“我想问一下大家,我们是不是狗?”阿贝环视四周,大声问道。
大家都很纳闷,为什么要问这样奇怪的问题。
“废话,不是狗难道我们还是人?”有一个狗笑着说。
“不管是否跟人生活在一起,是否有户口,是否种类不同,我们都是狗,我们都要团结在一起!”阿贝说。
此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都想听听阿贝往下说些什么。
“我是跟人生活在一起的,人类称我们狗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因为我们听话,我们可爱,我们可以帮他们消除寂寞,我们忠诚不二,虽然我们有这么多的优点,虽然我们为人类做了这么多贡献,可人类真的在乎过我们吗?我们是不会说人话,可是我们有感情、有需求、有尊严!再过几天,市里将举行一个犬类运动会,虽说是为我们狗举办的,但他们的目的是通过我们挣大笔的钱,然后把取得好成绩或是被看中的狗卖给别人,去当马戏团的小丑或是有钱人的玩物!”阿贝慷慨激昂。
“行了阿贝,你主人对你不错了,再说运动会也不关我们的事,人哪个不爱财?我们还吃着自己的惦记着别人的呢。卖给有钱人有什么不好?我还求之不得呢,就算是到马戏团当小丑也不错啊,可以周游世界。”阿飞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依偎在它怀里的一个小母狗也轻声附和着阿飞的话。
“你除了泡妞、占小便宜还会干什么?跟你主人一个德性,真后悔有你这个朋友。”阿贝说。
“我主人怎么了?这里很多狗生病都是我主人给看的,那些没爹的小狗不也靠我带到平安街,再通过我主人送人?”阿飞有些恼火。
“不用说,你和你主人在中间肯定大有好处。”阿贝寸步不让。
“好处当然要有,有付出就要有回报,现在是市场经济,难道这也算占小便宜?”阿飞走到了阿贝身边。
“你以为我们一辈子被人玩耍就是幸福吗?”阿贝用头顶着阿飞的胸口。
“对!我们狗天生就是人的玩物!因为人会给我们吃的,人会给我们关心,人会给我们安全,其它动物都羡慕我们,难道我们不幸福?我们还能奢望什么?我们只是一条狗而已!”阿飞推开阿贝。
一片死寂,一片木然,就连阿仔也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它们。
“一条狗?条?一说条我就来气,论地位、论体型我们都不可能跟蛇用一个量词啊,人类为什么不把自己论条呢?”阿点机警地打破了沉默,还摆出一副极为夸张的pose。
“那我们该论什么?”阿洋问。
“论——我也不知道论什么,反正不能论条。”阿点说。
“人类真的是很可恶,让我们代言了上千年的贬义词。像什么‘狗仗人势’,我们什么时候仗他们势了,那是给他们壮势;还有‘狗肉上不了大席’,上不了你们可以不吃啊,还老说‘挂着羊头卖狗肉’,难道我们还不如羊值钱?”阿猪接着说。
“就是啊,有一句话我很厌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们超出职责范围去帮助他们,反被倒打一耙;还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想问一下,除了大象外,谁嘴里能吐出象牙来?为什么单挑我们说事?”阿点气愤道。
“还有那句‘狗眼看人低’,严重的诽谤!”阿猪说。
“没错,他们还经常用‘狐朋狗友’来形容不三不四臭味相投的朋友,太可气了!狐狸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可我们自古以来就是良民啊,看家护院、忠心不二,最终还是沦落到禽兽的行列!这个词还他妈的成了成语,人类才是禽兽呢!”阿点狂叫不止,情绪有点失控:“最恶毒的一个词不是成语,就两个字——‘走狗’!我们什么时候背叛过?我们忠诚,但不代表我们没有立场和原则!人类诋毁我们还不算,还侮辱我们的母亲,说什么‘狗娘养的’!虽然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但我还是无法忍受!”
“最为可恨的就是那句‘狗改不了吃屎’,同胞们,我们什么时候吃过屎?”阿猪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有一个杂毛狗伸着脖子、咂摸着嘴说:“我刚吃了。”
“吐出来!以后不许再吃了!”阿猪欲哭无泪。
“如果我说的话人类能够听懂,我肯定会骂他们个狗血喷头!”阿点刚说完这句话,周围的狗便用异样的目光盯着它,意识到错误的阿点连忙捂住嘴。
“哈哈,你们的表演很像人类说的相声。其实人类和我们一样,有好有坏,有优点也有缺点,正因为他们了解我们,与我们关系紧密,才让我们成为那些贬义词的代言,人类总不能把自己比喻成那些东西吧?这算是人类的一个缺点,但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就是低人一等,这是事实。”阿仔说。
“阿仔,你是不是老大?”阿贝问。
“我不是什么老大,只是资格老点罢了。”阿仔谦虚道。
“这不是谦虚的时候,如果你还是旺仔俱乐部的头领,就给大家一个交待。刚才我和阿飞都摆明了观点,如果你同意我阿贝的说法,就马上组织一批兄弟,我们一起去大闹运动会,给人类一个警醒,也给我们争得一回尊严,让他们给予我们应有的尊重。如果你同意阿飞的说法,那我们四个立马就离开这,永不来犯,而你们依旧在这垃圾堆里继续快乐地生活,这些没有父亲的小狗也会在人类社会里继续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地活着。你做决定吧!”阿贝说。
阿仔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到每一个即将踏入社会的小狗身边,轻轻地抚摸它们,然后走到了阿贝和阿飞跟前,对阿贝说:“刚才在外面看到你时,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小狗。”
“是我小主人救的你。”阿贝说。
“如果你的小主人没有你,她可能就不会对狗有这样大的爱心,她会像目睹屠夫杀猪杀羊那样径直走开。”阿仔刚说完这句话,阿猪和阿洋不约而同地支吾了一声。
“人可以被我们感化,之所以我没有想过报仇,是因为我想用我们的忠诚去换取他们的信任。的确,他们信任我们,因为我们明知道是欺骗还要估计上当,明知道是敷衍还要强颜欢笑,因为我们忠诚于自己的主人,永远不能超越规则,只有这样,主人才会喜欢,我们才会有吃的,才能活下去。狗是这个世界上活得最累的动物,我们不具备野生的能力,只有讨人喜欢的本事,所以,我们要么活得贫穷而自由,要么活得富足而卑贱。阿贝刚才说的我也思考过,我们已经在人类那里得到了能得到的一切,除了尊严。”阿仔转过身对阿飞说:“阿飞,认识你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都会牢记在心,我代表俱乐部的所有成员谢谢你。”阿仔向阿飞鞠躬。
阿飞马上扶起了阿仔,说:“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但我希望你能站在现实的情况下考虑,到底是生活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生活是什么?过去我一直认为吃饱了、安全了生活就快乐了,其实不是。我们已经学会了一切,但还不会说‘不’。”阿仔又转向阿贝,说:“阿贝,我们大闹运动会!”
“太好了!”所有的狗都兴奋地跳了起来,乱叫一通,好像那条天生就栓在脖子上的无形铁链瞬间松脱了。
“我终于明白什么是‘原则’了,它就是一根骨头,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阿洋自言自语道。
在一片狂欢声中,阿飞垂着头走出屋子,阿贝也跟了出来,叫住它说:“阿飞,对不起,我们还可以作好朋友吗?”
阿飞回过头,笑着说:“当然了,你很了不起。”
阿贝说:“加入我们吧。”
阿飞摇摇头说:“不了。你们赶紧商议吧,我不会去告密,我忠诚于我的主人,更忠诚于我的同类。”
阿飞和阿贝拥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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