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网络资源 2018-04-25 10:40:46
媒体评论
和孩子一同寻找有滋味的地方
——刘绪源 (评论家、儿童文学理论家)
和无数成年朋友一样,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我也是很久前在小学语文课上读到的。那时对鲁迅作品有一种成见,认为他写的都是战斗文章,文中一定充满讽刺。于是,他对百草园的描写就被解释成对三味书屋的铺垫,而写三味书屋则是对旧式教育的批判。现在看来,这真是天大的误解。因为要做文艺批评和鲁迅研究,这篇文章后来又读过多遍,现在面对这本精致的图画书,我更感到,这是一篇多么温暖、恳切、真挚,充满童趣和留恋(此中还有一丝淡淡哀伤)的回忆文。我们读它,只须愉快地欣赏,轻松地、毫无负担地感受文中的童趣和人情味,就能领会它的妙处。而儿童正是这样读书读画的,我们成人在边上陪读,千万不要干扰和败坏他们的兴趣,强加给他们一些过度的开掘,或帮他们作出“好”、“不好”和“对”、“不对”的判断——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扫兴的家长了。我们只要和他们一道寻找书中有滋味的地方就行了。
比如,在封面上,我们看到少年鲁迅坐在书桌前,遐想联翩,书桌周围不是阴暗的课堂,而是百草园里那明媚的绿色。这很能引起儿童读者会心的笑,每个刚入学的少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再比如,扉页上,小主人公在奋力拔何首乌,那种好奇、专注、迫切,也很能引发小读者的同情。
然后,说到百草园的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鸣蝉、黄蜂、叫天子……以至于斑蝥,作者语气里暗藏着兴奋,真可说是历历如数家珍。家长如能根据自己的知识和体验,绘声绘色地展现这些动植物的特征及相关的乐趣,孩子就会懂得文章妙在哪里了。
拔何首乌想成仙是孩子一听就懂的,长妈妈故事中的那盒飞蜈蚣也是所有孩子都想拥有的。作者感叹:“但直到现在,总还没有得到,但也没有遇见过赤练蛇和美女蛇。叫我名字的陌生声音自然是常有的,然而都不是美女蛇。”读到这里忍不住想笑,这是自嘲式的幽默,其趣味在于把童年心境带到了成年,现实的成年和幻想和童年形成了反差。这里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就是好玩,鲁迅本来就是充满童趣的人。家长要会欣赏这种幽默,然后,要让孩子也感觉到此中的好玩。以后,孩子也会成为好玩的人了。
作者关于家里人为什么要送自己上学的猜测,体现了真正的儿童心理。他不知道这是长大的过程中必然会有的变化,却在惶恐地检讨自己,他是那样无助并充满憾意。然而,三味书屋并不是百草园的简单的对立面,他在这里可以请教渊博的老师,可见读书原本就是少年鲁迅的另一爱好。老师不愿回答问题,却也并不责怪,老少师生间有着某种体贴,配合相当默契。最感人是孩子年少坐不住,读一会儿书就溜出去玩,老师也不计较,等玩得差不多了,会喝叫一声:“人都到哪里去了!”于是大家一个个陆续回来。他也不过是瞪几眼,大声道:“读书!”显然,他是眼开眼闭的,他对儿童很理解,也很放任。这还是“全城中称为最严厉的书塾”,可见那时的塾师,有些还是很有人情味。作者对那段生活,就像对他的百草园一样,也是很怀念的。对老师的淡淡的微讽不是没有,但总的看,鲁迅对这位寿镜吾先生,终究是尊敬并喜爱的。
文章一开始说百草园并屋子已一起卖给朱文公的子孙了,文末又说因为缺钱儿时画的绣像卖给一个有钱的同窗了,这都体现了迫于生计的成人那种怀旧、依恋的心情。这样的笔调,甚至让人想起契诃夫的名剧《樱桃园》。最后那句“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也让人觉得余音不尽。
鲁迅是大文豪,但也是个普通人,本文体现的不是他战士的性格,恰恰是他作为普通人的童年趣味和旧日情怀。画家准确地抓住了这一点,用工细写实的笔致再现文中的场景,一点不往夸张、讽喻那边靠,这可说是读懂鲁迅的结果。这是难能可贵的。
因本文长期选入中小学课本,孩子长大后一定会学到这一课,如从小便能了解鲁迅儿时的趣味,这对他将来的学习是有利的——至少不会再像我们那样误读鲁迅多少年吧。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绘本创作手记
——大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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