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学生作文中的“我”
“我”是作文的灵魂,人文合一是作文的规律。应试的作文训练模式丢失了“我”,压抑了“我”,扼杀了“我”。教师应该引导学生根据自己的个性特征和审视角度去认识时代、观察时代、感悟时代,让时代的脉搏中有“我”的脉搏,让作文成为“我”的作文,让时代感成为“我”的时代感。
作文是学生语文素质的综合体现,语文学科鲜明的人文性在作文教学中表现得尤为灿烂:“我”是作文的灵魂,人文合一是作文的规律。然而,我们的作文教学恰恰在这关键之处违背了规律,走入了歧途,陷入了迷乱。我们痛心地发现,不少学生的作文丢失了“我”,甚至使“我”产生了畸变,由此导致了人和文的分离。
“我”的丢失:编造作文
学生在作文中,丢失了“我”,写作文就只能胡编乱造,或寻章摘句,或无病呻吟。“写作大全”、“优秀作文选”便成了他们创作的“源泉”。熟练地抄袭拼凑、剪辑组合,一篇篇与“我”无关的作文诞生了,进入了一种机械操作的作文程序。
在这种作文模式中,“我”被排斥于作文之外,“我”的思想、感情和个性都在这种编造作文的机械运动中枯萎了。一旦丢失了“我”,作文也就丢失了灵魂,学生也就陷入了迷乱。正是这种迷乱的缠绕,使学生不知不觉地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人,走向了编造作文的歧途。冷静反思我们的作文教学,不难发现,应试的作文模式丢失了“我”,压抑了“我”,扼杀了“我”。于是,鲜明的人文性枯萎了,鲜活的个性凋零了。我认为,作文教学的当务之急是呼唤“我”的回归,弘扬人的主体性,发展学生的个性,不然,作文教学就不能拔出泥潭,走出误区。
“我”的畸变:戏弄作文
长期编造作文,必然要产生质变,即从“我”的丢失到“我”的畸变,从编造作文到戏弄作文。学生长期在应试作文的模式中机械地操作,于是,把作文当成一种负担。进而发展为精神的麻木,心理的重负,思想的凝固,人性的扭曲,其焦点是“我”的畸变。“我”的畸变必然导致对作文的戏弄,把神圣庄严的作文当成随意涂抹的玩物。时下,学生的作文有多少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呢?有多少是用自己的心血和灵魂铸就呢?有多少能显示其生命的崇高和亮丽呢?毋庸讳言,不少学生的作文都背离了作文的规律,而堕落为一篇篇没有灵魂的文字游戏。
扭曲的时代感。时代感的表层是呈现于社会生活中的各种现象,时代感的底蕴是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内在律动,具有极强的前驱性。然而,步调一致的作文模式使不少学生把时代感误认为追“星”赶“潮”,其文风表现为描摹人云亦云的五彩斑斓,甚至捕捉某种昙花一现的光怪陆离。于是,学生顿悟:时代感就如此简单,这般平凡。这种认识的趋同必然导致文风的僵化平庸,即千人一面,个性泯灭。其作文不是“我”和时代的脉搏一起跳动,而是“大家”和时代的脉搏一起跳动。“我”和“大家”是同义语,“大家”和“我”划等号。如此作文,学生怎么能深刻地认识时代、融入时代?怎么能养成“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哲学思维?如果个体的“我”不能融入时代,个体的“我”的脉搏不能与时代的脉搏贯通并一起跳动,这“我”的意义何在呢?
为教师作文,为应试作文。举一个例,教师布置了一个命题作文:我的爸爸。有一学生没写“我的爸爸”,而写“我的奶奶”。教师一看这个题目就给打了个零分,并认为这是与教师对抗,进行了严肃地批评。后经调查,该生五岁时,其父母就离异了,都不要孩子,孩子只好和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为什么只准写“爸爸”,不准写“奶奶”?如果强迫该生写“爸爸”,无异于用尖刀去搅拔学生心灵的创伤,导致“我”的心理畸变而把作文视作精神的灾难。可见,教师的命题和指导是多么的重要!或弘扬“我”的主体性,或扼杀“我”的灵性。时下,有一种作文训练要统一步调,要科学化的主张。如果这种训练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而无视学生个体的特殊性,那么,统一步调就会演变为统一个性,科学化就会演变为机械化。
教师命题的专断和指导的机械往往也是迫于无奈,因为教师个人难以跳出应试作文的模式。为什么那些毕业班的把关教师往往都是猜题的行家里手?显然,这些教师与命题者之间有一种共同思维定势,于是,学生只能丢掉“我”去适应、去入格、去投奔作文的“大众化”。这种作文的“大众化”是以牺牲“我”为代价的,所以,“我”也就只好去戏弄作文了,甚至会走向戏弄人生的误区。于是,不少有识之士大声疾呼:学生作文要呼唤“我”的回归,呼唤人的回归。
“我”的回归:人文合一
人和文是永远不能分离的,一旦分离,人和文的价值都将黯然失色,其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违背了作文的规律。大凡成就卓越的作家,都是用人格和个性抒写作品,用作品表现人格和个性。当我们吟诵李白、杜甫诗篇的时候,自然会感受到他们的人格风貌和个性特征在字里行间涌动和闪耀;当我们捧读鲁迅、闻一多作品的时候,自然要被他们的人格力量和艺术魅力所征服。究竟是他们的人格魅力,还是他们的作品魅力使他们名垂千古,成为永恒?我想,答案是:他们的作品达到了人文合一的境界。
写周记。我们发现,学生特别喜欢写周记,很不情愿写命题作文。原因何在?写周记自由,写命题作文不自由。何谓自由?周记可根据自己的意愿、兴趣、爱好去抒写,命题作文则要按照老师的清规戒律去填写。显然,有自由,作文中才有“我”;没自由,作文中往往就没有“我”,或者说没有真正的“我”。我们还发现,在周记里,学生的思想是坦露的,情感是清纯的,字里行间跳动着一个个鲜活的“我”,几十个学生就有几十个“我”。周记为何有如此魅力?因为“我”在周记中自由翱翔,因为周记抒发了“我”的真情实感,显示了“我”的心路历程。作为人,这是一种莫大的精神快慰和心理满足。此时,人融入了文,文高扬着人,达到了人文合一的境界,这正是作文教学要追求的真理。命题作文何以达不到这样的境界?就是我们在命题和指导时从根本上忽视了人与文的关系,为追求作文应试的需要,把学生的思维限制在狭小的空间里,迫使学生按应试需要去“填充”、“描红”。道理很简单,把“我”排斥于作文之外,“我”怎么会喜欢作文呢?循此思路,命题作文应该借鉴周记的成功经验,爱护“我”,尊重“我”,弘扬“我”,遵循人文合一的作文规律,让“我”回到作文之中去。
《语文学习》的中,学生典型个例评析。这个栏目洋溢着对生命的礼赞,对人的崇拜。这些个例的作文既各有个性,异彩纷呈,又有一种共性高扬其间,即把“我”的思想、情感、灵魂熔铸于作文之中。读着他们的作文,使我们分明看见了一个个有血有肉、生机勃勃、个性鲜明的“我”,闪耀着生命的亮丽,激荡着灵魂的呼唤。再看他们的成长轨迹:他们对生活都怀着深深的爱,对光明和美好都怀着执着的追求;他们用生命的乐章抒写作文,作文为他们扬起了更加强劲的生命风帆,于是他们成功了,做人作文都成功了。正像施蕾同学所说的那样:“当我成功或失败的时候,当我快乐或忧伤的时候,当我被生活青睐或厌恶的时候,写上几句心声,既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情,又可以更投入更健康地作文、做人。”这些个例的作文实践说明,学生是作文的当然主体,学生一旦被降格为作文的客体,人与文就必然分离,其作文也就失去了作文的意义而堕落为一堆没有生命力的文字拼凑。《语文学习》之所以脱俗高雅,深受人们欢迎,是因为它昭示了人文合一的真理。
实践证明,作文教学是培养学生语文素质的最为重要的领域,不管是课文的学习,还是语法、修辞的学习,最终都将在学生作文中得以充分体现并显示其高低优劣。基于此,语文学科实施素质教育理应把作文教学作为突破口,遵循人文合一的作文规律,找回学生作文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