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曾为画作模特负担一家六口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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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幼年的生活,只是亲近田园的自然。古村落中的植物与动物,每每唤起他的爱情。稍长,他就欢喜研究博物,常常离开了父母弟妹,独自赴田野中采集植物,或捕鸟类虫类,归家制成博物标本。
他的性质从小是阴郁的,沉默而寡言笑。他的身材矮短,背脊稍向前屈。头发带红色,额上多皱纹,颜貌古朴,显然是一个富于冥想而内心深刻的人。八岁的时候,有一天他向一个美术家的助手索得一块黏土,拿来塑成一只小象,手法非常精巧,犹如学过雕塑的一样。又有一天看见一只花猫跳上庭中的苹果树,就在纸上描出它的活泼的姿态,笔致非常灵动。然而他这成绩不是技术的产物,乃热情的产物。他向来不习雕塑与绘画,一旦心有所感,形象就会得心应手地产出。他一生并未受过正式的绘画的基本教育,他的杰作都是随感兴而产出的。这特点从小就已显露。
梵高有一颗强烈的宗教心。他在比利时的时候,已曾把所见的不能忘怀的情状,用真挚的态度描表为绘画。作业中的坑夫、小舍前的男子、拾石炭屑的女子……题材类似米勒而盛情比米勒更为激烈。
自从父亲带他从比利时归家之后,他的身体虽然离开了那苦难的群众,然而他们的悲惨的幻象时时显现在他的眼前。“用绘画来表现!”这念头崛起在他的胸中。从此他把自己的全身奉献于绘画——其精神完全与从前的奉献于苦难的群众一样热烈。
不但父母亲不欢喜他描画,画布与颜料的钱也没有着落!在父母看来这不过是浪费。因为他的作画,完全不晓得迎合俗众的心理,完全抛却利害得失的念头,只晓得追求他的“真实”。家庭的圆满的和爱,从此有了缺陷,终于使梵高不能再留在家中了。
梵高飘然地逃到海牙,先投宿于他的从妹家里,后又栖身逆旅,依靠乃弟和父亲的接济勉强维持生活。
海牙是荷兰最特别的一座都市,在全欧中也是最富于原始趣味的地方。那里有一种欧亚混淆的风俗,优美、典雅,呈特殊的外观。自来有许多画家,留连此地的风物,从它取得许多的画题,有所谓“海牙派”的画派。梵高用他的犀利的眼光,赏识其地的风物,又批判来自诸画家的艺术。他对于伊斯雷尔斯和米勒的制作,感激最深。对于米勒尤富有崇敬之情,因为他与米勒同是用了宗教的敬虔的态度而进于画家的生涯的。
他就作一幅素描,题名为《悲哀》。画中所描的,是一个病弱的女子把脸孔隐在两手中,俯伏在膝上哭泣。枯草一般的黑发垂在她的颈与肩的没有光泽的皮肤上。阳春已到人间,她的脚下有嫩草萌芽着,她的旁边有果树开花着;然而在她如同不见,只管哭泣,叹息。
这画的模特儿,是一个抚育五个无父的小儿的伶仃孤苦的母亲。她每天叩访画家的画室,为他们当模特儿,拿所得的钱来养活六条性命。梵高有一次雇用她,听她诉说了她的长而悲惨的故事,热情的宗教徒兼画家十二分地感动,决意要为她减却一点苦恼。他慷慨地允许这女子,从明天起,由他担负她家六口的生活费。于是,梵高又将陷入像在比利时时候的穷困了。
父亲得知了这消息,亲自来海牙探望儿子的情形。就和在比利时一样,带了他一同归家。
新迁居的小村是织工所集居的村落,富有特别的诗趣。低矮的房屋,宽广的农场,夹道的胡桃树。有质朴的村人、园丁、农夫,劳动者们憧憧来往于其间。
这等在梵高都是美妙的题材。他早晨出门,托附近的木工草草地装几个画框,张了画布,就背了出去写生。每天朝出晚归,没有片刻的休息。为了采择画题,不问路的远近。普通人所欢喜的事物,往往是他的好题材。贫苦的人、拙陋的人,在他反觉得可爱。他能用同他们一样的朴素的调子,和他们攀交,请他们做模特儿。他对于模特儿,不但从丰报酬,遇到小孩子或老人的时候,又备糖果、烟草,亲切地款待他们。
他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常常坐在室的一角里,把盘子放在膝上,对着日间所描的画,一面端相,一面咀嚼。有时一手捧着盘子,一手翳在眼上,对着画出神。他的心中、眼中,只有画;口中咀嚼的是什么东西?他自己也不知。有时家族的谈话转到了关于文学的问题上,他就兴味津津地参加。他曾经在多德雷赫特的书店内获得文学的知识,而且见解很高。他的论调能使全家的人倾听。
他的作品源源地产出。他所选的题材,第一是劳动者。他对于劳动者一向有好感;从比利时归来以后,这好尚更深,疲劳的人、忧愁的人、病苦的人,一直不离开他的脑际了。他的初期的作品,大部分是劳动者生活的深刻的表现。一切上流社会的人物,他都不描。因为他的心一向不被牵引向上流社会的方面。又因为他的经验范围限于下层阶级,对于下层生活的风俗、习惯、气质,都有彻底的理解。他用肉迫的态度来描写他们。不但表现他们的外部的形态,同时又描出他们的内部的生命。
这倾向达于顶点的时候,他描出一幅代表性的作品,题名曰《食马铃薯的人们》。北方特有的阴暗而污秽的农家的内部,一天的劳动完了之后,男女五个人围着食桌,啖马铃薯,酬偿他们的一天的辛劳。这可说是他当时怀抱的露骨的表现,是他的荷兰时代的代表作品,他的全生涯的纪念品。